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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柔去增城采訪女詩人旻旻

时间:2025-05-05 01:05:21来源:

旻旻:命運溫柔的旻旻命运叛逆者_南方+_南方plus

在春天,在三八婦女節前夕,温柔去增城采訪女詩人旻旻,旻旻命运是温柔一件美好的事。

她喜歡花,旻旻命运有一個鮮花簇擁的温柔陽台。她坐在輪椅上,旻旻命运在陽台上看那怒放的温柔三角梅,看不遠處的旻旻命运車流和人群,她說這是温柔一個世界的窗口,從中可以窺見世間的旻旻命运秘密。

在大部分人的温柔想象裏,囿於疾病和肉身困頓的旻旻命运人,應該是温柔一個隱居者,而事實上,旻旻命运她工作、遊曆,足跡踏遍國內外。

她去往的地方,總有詩歌誕生。

她在詩歌中,實現了夢想中的行走,甚至是飛翔。

用文字與命運對話

記者:你很喜歡花草,經常在陽台賞花、拍照,我知道你也寫有關於花的詩歌,能否給我們介紹一下?

旻旻:是,我喜歡花草。花、陽光和藍天都有治愈功能。看到花,心會生出歡喜。花是溫暖的,我常坐在陽台上,看花,曬太陽,發呆,數荔新大道上經過的車輛和人。眼前的一切是打開世界的窗口,我想打開它們身上的隱秘,同時打開自我和世界不同維度的隱秘。我家陽台上的三角梅常是我最拿得出手曬朋友圈的,開始我並不知道它叫三角梅,我管它叫勒杜鵑。直到2007年12月12日,詩人黃禮孩、世賓、夢亦非、陳肖、阿西和東蕩子來我家,送來我剛出版的小說集《繁花碎》,當時忘記誰提議在書扉頁每人寫上一句詩,最後集成一首詩。那天下午陽光很好,陽台上花開得正美,朋友們出去圍觀,討論它的名字,印象中好像是東蕩子說它就叫三角梅。名字好聽,我記住了。多年後我也寫過一首詩叫《冬日午後》“……落在我身上的陽光,也落在三角梅上/時間止於此,陽光,也止於三角梅上/真想和你聊聊我的三角梅/她的柔韌,她高蹈於生命的愛/聊聊當年那些熱愛三角梅的朋友/如今,他們有的在路上,有的在天堂”

記者:在你剛才引用的詩歌裏,我關注到兩個詞:一個是生命,一個是天堂。我想,對於生命,你的感悟應該比一般人都深。

旻旻:我想我對生命的思考可能會比別人多一點。我其實就是輪椅上一個普通的女子,當然也算用文字與命運對話的寫作者。生活對每個人都不容易,大家可能會同意失去健康的人更不容易,因為身體被禁錮時,靈魂唯一的出路是飛翔。

進行性肌肉細胞營養不良是殘酷的疾病。它像緩慢流淌的細沙,在每個日子裏一點點抽走肌肉的力量,開始是失去行動能力,然後躺著已經無力翻身,接著連吃飯拿碗筷也費勁……打個比方就像靈魂才20歲,卻被困在90歲泥濘的肉身裏,隻能幹瞪眼,對一切無能為力了。

小時候別的孩子在操場上盡情奔跑玩耍,我隻能小心翼翼地行走。摔倒是日常便飯,夏天穿裙子,膝蓋經常淤青破皮流血,膝蓋傷痕是夏天的“專屬印記”。人越長大平衡力越差,後來就摔出腦震蕩了,還有不長頭發的疤痕。現在想來,其實還挺幸福的,畢竟那時候還能腳踏實走路。

摔跤多了,自然會吸取教訓總結經驗。例如有次摔跤是因為邊下樓邊想事,結果踩空了,那次摔得夠嗆。以後每次下樓就會提醒自己別走神,果然沒再踩空過。在不斷的摔跤和積累中,我竟沒那麽害怕摔跤了,雖然經驗其實沒用,各種跌倒還是層出不窮,但至少內心強大了,也不那麽慌張。就像尼采所說:“那些殺不死你的,終將使你變得更強大。”  

摔跤是有自我意識以來遭遇的人生第一個挫折,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發現對人類來說,生命的成長就是以各種不同形式的摔跤來走完的,每戰勝一次挫折人都會變得更有智慧,更強大。想到人類就是這樣進步起來的,我隻能原諒這不可自控的跌倒。我明白健康與否的選擇權雖然不在手裏,但還是可以決定如何定義自己的存在。

記者:你有一首寫身體的詩,名字叫《親愛的身體》,獲得了大家的肯定。

旻旻:《親愛的身體》是得到了一些詩人朋友的認可,寫這首詩還得感謝伊沙老師。2016年國慶前,我突然生病了,但已經計劃好國慶假期出發去台灣,那是我期待已久的“逃跑”(我習慣把旅行叫逃跑)。肉身似乎不大願意合作,說病就病。打著點滴,我順手拍了張圖發朋友圈,寫了句:“親愛的身體,我任性的姑娘,咱不較勁了可以嗎”可能被伊沙老師看見了,他向我約稿。《親愛的身體》發在伊沙老師主持的《新詩典》上那天,我正走在蘇花公路上。對於這具與大多數人不一樣的肉身,有時是種不可說的奇怪感覺,不是生氣也不是怨恨,就是有點無可奈何。但它並非一無是處,不能自控的肉身讓我始終與世界保持一定的距離,遠離喧囂的事物,得以更純粹地觀照自我和世界。

努力讓生命像一盞燈

記者:在寫作之餘,你還經常受邀去各地演講,有故事分享給大家嗎?

旻旻:1999年我出版了第一部詩集,那時網絡剛興起,我給自己取了個網名 “雨兒”,和來自五湖四海的人進行思想與靈魂的碰撞。站在人類的角度,並沒有所謂健康與殘疾之分。在寫作中,我更多的是思考生命的多樣性與統一性。每一個個體的生命故事都是獨特的,而對生命的熱愛、對美好的追求又是共通的。我把這種思考融入創作中,希望通過文字,傳遞出生命的堅韌與希望,也證明身體的局限無法禁錮精神的遼闊。

後來開始有大中小學、機關團體邀請我去演講。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次在高度設防的番禺監獄。麵對六千名服刑人員,我盡量以幽默的語言講文學,講生命,還送他們一些雜誌和我寫的書。回來後沒多久,就陸續收到獄中來信,他們告訴我,我的話和文章觸動了他們,讓他們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。幾年後一個出獄的服刑人員在QQ上找到我,他說他隻跟我說兩句話,說完就不再打擾我。一句是他出獄了,決定洗心革麵,重新做人,另一句是他為我感到難過,他失去自由是咎由自取,而我什麽也沒做,為什麽也沒有自由。這件事引起我更深層次的思考,生命的意義不僅在於跨越障礙,自我實現,更在於對他人、對社會的影響。活著,努力讓生命像一盞燈,點亮自己的同時,最好也能照亮他人前行的道路。

記者:廣為人知的是,在2014年,你參加全國自強模範表彰大會時,得到了領導人的接見。

旻旻:是的,當在人民大會堂,習總書記和其他國家領導人和我握手的時候,我知道我不僅代表著自己,也代表著所有奮力與命運抗爭的人。從生命的宏觀角度來看,這是一種生命力量的傳遞與匯聚。每一個生命都有它獨特的使命和價值,而匯聚在一起共同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時,生命的力量就會被無限放大。這種力量,首先是改變自己的命運,從而影響周圍,甚至是社會,讓更多的人認識到生命的能量。

寫詩給內心帶來光和溫暖

記者:曾經有人稱你為“童話詩人”,對此你怎麽看?

旻旻:“童話詩人”這個標簽藏著有趣的誤解。每個人寫詩的理由可能都不一樣,為什麽寫詩?我的原始驅動是為了留下生命的痕跡。有時候它顯得比較迫切,有時候又不是。在部分詩中,我確實用了一些童話元素,但童話隻能算是外衣,目的是希望讓存在之重得以被凝視。卡爾維諾在《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》中闡述“輕逸美學”時,引用了保爾·瓦萊裏的話:“應該像一隻鳥兒那樣輕,而不是像一根羽毛。”這跟我用童話意象搭建詩歌框架的理念不謀而合。當一個人每天的日常可能就是被生活細節碾壓一百遍,而這個人恰好寫詩時,她唯一想的可能就是如何借助文字來消解那種疼痛感,逃離現實,又能誠實地保留內核中個人對更深層生命的認知。可以說這種“輕”就是拿來對日常無能為力的對抗,是對肉身無法啟齒的“重”的背叛,就像西西弗斯在無休無止推石上山的間隙,會想起在人間某個午後捕捉蝴蝶的瞬間。

記者:寫詩這麽多年,你最大的感觸是什麽?

旻旻:寫詩的過程就像涓滴效應,給內心帶來光和溫暖。寫詩對我不是高舉火把,詩歌的光明性就像鹽溶於水,詩歌就像經濟學中所謂的“涓滴效應”,以光的形式抵達內在。

到麵前為止,我出版了八部作品,包括小說散文詩歌等。每個人的生命都與他人息息相關,我希望自己不是 “被講述者”,而是 “講述者”。 通過文字展現生命的困境和人在麵對困境時的堅韌,因為傳遞生命的力量是活著的使命。

記者:詩歌對你來說,意味著什麽?

旻旻:詩歌是生命的容器。人注定要孤獨地麵對一切,詩歌這個容器具有持續的力量、能量和溫度,它細小的火花至少讓我努力成為命運溫柔的叛逆者。

記者:廣東詩人的關係都很不錯,奉行詩歌與友誼,你從這種情誼中獲得了快樂嗎?

旻旻:廣東詩歌圈很包容,這種詩歌和友誼共生的關係使朋友間既溫暖又純粹,詩歌是詩人辨認彼此的唯一憑證,潮汕話有個詞叫“相惜”,大概就是那種感覺。我挺懷念與詩人朋友們的相聚的時光,一群人或隻和一兩個人,戶外或室內,桌上放著酒杯或茶杯,高談闊論或隻樸素地坐在一起,快樂會像河流一樣隱秘地流淌,半天或半個夜就這樣過去了。

我對增城的熱愛與日俱增

記者:在和你做這個采訪之前,我問如今最火的DeepSeek:如果讓你采訪增城女詩人旻旻,隻能提一個問題,你會提什麽?DeepSeek是這樣回答的:如果隻能提一個問題,我會問:“在您的詩歌創作中,增城的自然與人文環境如何影響了您的表達和情感?您認為這片土地賦予了您的作品哪些獨特的特質?”你能否就DeepSeek的這個提問,展開說說?

旻旻:作為一名生於潮汕地區的增城人,我對增城的熱愛可以說是與日俱增,對它在加速度成長的同時能保持日益詩意感到欣喜。我父親大學畢業後來到這裏支持增城的醫療建設,從此一個潮汕家庭在此生根發芽。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對增城了解的深入,這個城市給予我的寫作靈感、文化素材、情感投射也越來越多。

法國地理學家潘什梅爾將城市定義為“氣氛、特征、靈魂”,我更認為自己的書寫是“增城靈魂的隱形書寫”——城市的靈魂需要經過詩歌的二次賦形才能顯影。

你的問題,我試著以輸入關鍵詞的形式給DeepSeek,它的回答並不能使我滿意。我引用一部分吧!

“這座城市的魔幻性在於其多孔結構。正果寺的晨鍾在詩句裏減速成平仄,廣汕公路的胎噪被重構為複調韻律。當我在父親退休的聽診器膜片上,聽見新城奠基禮的混凝土攪拌聲與古增江號子形成對位法時,突然明白:詩人本質上是城市的共時性譯者,將空間記憶轉碼為時間寓言。”

作家簡介

旻旻,原名林爽英,又名林旻穎。中國作協會員,廣州增城人。著有《親愛的身體》等詩歌散文小說集共八部,作品發表於《中國作家》《詩刊》《星星》《作品》《廣州文藝》等刊物。詩歌散文等作品入選多種選本。全國自強模範稱號獲得者。

采寫:南方農村報記者 陳會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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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 方壯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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